新西蘭拒站隊美澳遏中國成軟肋?只因五眼忘記初心
太洋洲兩個主要國家澳洲與新西蘭,與中國關係近期呈「冰火兩重天」景象,澳洲傳媒更開始把矛頭指向友好鄰邦新西蘭,稱新西蘭沒有跟隨澳洲、美國對中國強硬,成了五眼聯盟的軟肋。但是,美澳不少對華舉措,新西蘭其實也有類似行動,只是新西蘭這小國更加懂得圓滑,不求把五眼情報圈刻意改塑成專門針對中國的聯盟。
新西蘭最近再次惹起澳洲等國注意。世衛組織(WHO)上周發佈新冠病毒溯源報告,指武漢華南海鮮市場不是疫情最初來源、病毒也「極不可能」由實驗室傳出後,美國率另外13國發表聯合聲明提出質疑。
五眼聯盟中,美國、英國、加拿大及澳洲均有聯署,唯獨新西蘭缺席。新西蘭當時稱正在評估世衛報告,並指這是科學問題,希望確保明白其科學後才作評論。
新西蘭去年中與今年初也沒有加入,另外4國就香港議題對北京施壓的聯合聲明。新西蘭還參與了中國「一帶一路」計劃,反觀澳洲聯邦政府設法迫使簽了合作協議的維多利亞州退出。
在對華貿易議題上,新西蘭與澳洲的分別尤其顯著。中澳關係陷入低谷,多種澳洲產品出口中國受到限制之際,新西蘭1月底與中國簽署,兩國升級版本自由貿易協定。新西蘭出口中國貨品免關稅比率,今後進一步擴大至97%,並在貨物之外擴大了服務的市場准入,而協議也加入了電子商貿、環境等新範疇。
新西蘭與澳洲就對華關係的矛盾,甚至鬧出了外交風波。新西蘭貿易部長奧康納(Damien O'Connor)與傳媒談話時,勸喻澳洲對中國「展示尊重」、「多點外交」、「注意措辭」,引起澳洲方面反彈。
五眼聯盟之中,新西蘭在人口與經濟規模上都是最小一個。新西蘭人口僅約500萬,是為澳洲5分1;GDP更只是澳洲約7分1,而相比澳洲逾40%出口目的地都是中國,新西蘭這比率約為30%,經濟對中國的依賴其實少於澳洲。
但正如新加坡一樣,新西蘭作為袖珍小國,往往比中型國家或區域強國,更懂得在大國之間尋找平衡,保持一定戰略模糊,以保留最大戰略迴旋空間,以確保自身利益。
新西蘭雖與美國、澳洲等有廣泛防務合作,並曾參與美國攻打阿富汗,惟嚴格上並非美國盟國。新西蘭1984年宣佈該國為無核區,禁止核動力或能夠配備核武船隻開入新西蘭水域,亦即等於對美國海軍下禁令。美國則暫停對新西蘭履行《太平洋安保條約》(ANZUS)作為報復,使這原本的三方機制,實質變為美澳、澳紐兩項雙邊協議。
新西蘭2008年與中國簽署自貿協議,也是首個與中國達成全面自由貿易協定的發達國。協議更獲得該國兩大黨,工黨與國家黨一致背書,在西方國家之中實屬罕見。
不過,新西蘭其實並沒有拒絕與美西方聯手應對中國,只是手法較為微妙。新西蘭同樣禁止了華為參與當地5G網絡,但強調是以逐個個案判斷,以及對來源國與供應商真實態度「不可知」(agnostic)的基礎所下決定。新西蘭去年沒有與五眼另外四國一同就香港議題批評北京,但獨自發表了非常相似的聲明,則減輕了圍堵色彩。
事實上,專家指出在戰略層面上,「對沖」(hedging)與「制衡」(balancing)是兩個不同的概念。有別於「制衡」幾乎指名道姓地要反制特定威脅,「對沖」講求的是風險管理,對各方發出模糊訊號,以減低潛在風險實現的機會,以及一旦實現所造成的傷害。澳洲對華戰略無疑更多地偏向「制衡」,新西蘭則更懂得「對沖」。
了解對沖戰略的用意,就可料澳洲與美國等國對新西蘭施壓,要求其改變對中國態度難以成功。五眼聯盟本是五個英語國家組成的情報共享圈,旨在鞏固集體安全,但近年在美國尋求與中國對抗,加上英國脫歐後也有意扮演領導角色下,針對特定國家意味變得愈來愈濃。與其說新西蘭偏離了五眼,不如說五眼自己偏離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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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 : 連兆鋒